清风月圆牛

夏夜。清风月圆。人们走出燥热，三三两两，踩着月光，摇蒲扇儿——纳凉去也。

男人走得远，饭后抹抹嘴，村外河那边赤溜溜晾开。山大哥自然不甘落后，撂一句“我凉去了”，不见踪影，让山嫂望着背影儿“咒”：“瞧你骚的！”

匆匆刷洗完锅碗瓢盆，山嫂抱上襁褓里的儿子，也提个竹凳到村口媳妇堆里嗑话拌凉，可心里却掂着河那边的动静，“别野了他！”

月溶风清人惬意。女人也“解放”了，可以像男人那样脱去上衣，尽情享受风儿月儿的抚摸。山嫂怀里的儿子，一动不动地偎依着，一窝热乎，想必睡了，小嘴儿紧紧含住雪白的 ，生怕人偷了，推也推不开。“馋猫！……”山嫂戳他鼻儿，女人们乐开了锅：“山大哥也这般？”笑声迭起。

女人在一起，鸟儿聚枝头，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别有一番情趣。幽默小品之后便是“联播”，山嫂首先发布“”，“寄信涨价啦，要8角钱！”儿子咬痛了 ，山嫂哟一声。男人在部队的菊花最惊诧，道声谁说的？男人在邮局当差的珍妮附和山嫂，一口咬定，“我男人早说了！”“干么保密，死妮子！”有哀有怨。“我明日赶镇上买它100张2角钱的邮票，能寄到囡他爹回来！”山嫂搔菊花一个腋窝儿，“你别是想老公想疯了罢，2角票也得贴4张整！”菊花忿忿，觉得可惜，“昨天的信要是发了，也省6角钱呢！”于是众“喇叭”又都“哑巴”了。

月儿姗姗，移往中天。谁家的大钟，悠扬地响了10下。

河那边悄无声息，山嫂想起了他，挟着竹凳要走。菊花拽住，“你别是想老公想疯了罢！”菊花“报复”。“瞧，儿子闹的……”山嫂在儿子臀上轻轻一捏，小腿儿一蹬，便“哇哇”哭了。山嫂暗笑。

山嫂一走，女人们便散了心。你说凉了，我说困了，各自挑个理儿回家。只有菊花怀着小囡儿，望那轮圆圆的月愣神。

他还没“野”回来，屋里死寂。山嫂捉干净帐内的蚊虫，凝眸看儿子。小嘴儿甜甜地吮动，梦里也是那副馋样儿——山嫂笑了，“一个种的！”和衣躺下，听帐外蚊虫嘤嗡，下意识看看旁边空荡荡的枕头，“半夜了还不回来！”蒲扇摇狠了，还热，撩开外衣，很躁。“累了一天，也不早歇！”下床，开门，走到村口。村口还有嬉闹声，偶尔还夹杂两三声女人的笑，“咯咯咯”的好清脆，山嫂窝一肚子火，“野了你别回！”

田野里的蛤蟆叫累了。蟋蟀也在吱哩、吱哩里睡了。只有萤火虫，提着灯笼儿走，寻寻觅觅，说不定走失了情侣，山嫂想。

萤火虫的灯笼儿在河那边，隐隐约约，三五个亮点，忽明忽灭，男人的味道飘来了。“孩他爹，快——回——家！”她寻思，只有这样喊，可就是喊不出声来。忽见河那边来了人影，山嫂躲闪不及。好在是半大小子的猴仔，她迎上前去，央他代喊。“家里孩子闹了！”她灵机一动。

“是山嫂你急了！”“你猴仔子！”山嫂揪猴仔的耳朵，“你喊不喊？”“喊！我喊……”

“山大哥，嫂子等急啦——快回！”猴仔放开喉咙，惊动了清风的半个村子。“我拧下你的嘴皮子！”猴仔早猫腰儿溜了。

河那边传来轰笑声，她脸儿顿时发烧，急忙回家……背后似乎传来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201 年第4期《时代三明》“明籍作家”专栏）

共 12 0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河那边》男人出工的地方，河这边，是女人洗衣，唠家常的地方。女人的对话中，隐隐约约透出对男人的惦记。小河流水 ，如女心思潺潺。小说景色美，语言美，故事美，人物美。好文共赏！感谢赐稿!问好郑老师!【:林雨荷】【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1:02:58 小说景色美，语言美，人物美，故事美。

眼里开始盈满了泪。我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在疼 2楼文友： 15:00:29 祝郑老师小说获精品!感谢江山部!感谢作者赐稿!创作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