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列国面朝历史侃春秋物业

作者：储劲松

《癫狂的列国（第一卷）》 龙镇 中信出版社

粗略分析一下《癫狂的列国（第一卷）》的成分：三分《春秋》，三分《左传》，一分《东周列国志》，一分《诗经》，一分调侃，一分想象（有时合理，有时也不完全合理）。也就是说，作者龙镇是以孔子修订的《春秋》和左丘明的《左传》为依据，顺便参考了冯梦龙的《东周列国志》，融合了《诗经》里与春秋相关的诗歌元素，添加了一些对历史的自由想象，用调侃的语调重述的春秋史（第一卷只能算是半部），叫“龙氏春秋外传”似乎也未尝不可。

一场春秋，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相继粉墨登场，五霸逐鹿 00年，靠的权谋、才识、气度、时运、祖宗荫庇和文治武功；一卷《癫狂》，重述历史，褒贬人物，评说事件，充当马后炮和事后诸葛亮，龙镇靠的是一张嘴皮子。列国争霸不易，这无须讨论，只消看看五霸殚精竭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艰难历程就能完全明白；耍嘴皮子同样不易，因为春秋那段历史不说尽人皆知，起码熟知其中一些掌故者多如星辰，如何把读者熟知的那些掌故用一根细线像蚂蚱一样串起来，是一件颇费脑筋且须有一定才情的事。

推动“三旧”改造长期化、常态化 读《癫狂的列国（第一卷）》，我比较佩服龙镇的正是：他对春秋历史史实的了如指掌，他对历史筋骨良好的把握能力，他大体上滑而不腻的耍嘴皮子的功夫。《癫狂的列国（第一卷）》，从郑庄崛起说到晋楚争霸，其间多少英雄豪杰你方唱罢我登场？多少草根百姓再三再四惨遭涂炭？多少阴谋使了再使诡计？可圈可点可咀可嚼的事件可谓数不胜数。非得把那段历史的枝枝叶叶弄个滚瓜烂熟，非得把那些风云人物的世系族谱弄个明明白白，非得把五霸争雄的前因后果弄个藤是藤蔓是蔓，才敢重述历史。龙镇写这部书，自然是花费了许多心血的。[NextPage]

在历史学者看来，龙镇大约不过是个半吊子、半桶水，因为他的书确实没有多少个人的独特创见，“知是易，知非难”，作者不过是“知是”而已，“知非”却差得远。但于我一般的只零碎知道一些春秋边边拐拐的读者而言，他的著作却有着普及春秋历史知识的功用。并且，比起啃晦涩的《春秋》，钻难懂的《左传》，读这本“龙氏春秋外传”显然要轻松得多。也许正因这些优势，类似《癫狂的列国（第一卷）》这样的重述历史的书，才比正经的史书更受到读者的欢迎。

用调侃的口气说历史，不是龙镇的发明，他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不几天前，我还读了一本与《癫狂的列国（第一卷）》基本同质的《战国就是一场游戏》。所谓同质，正是用嬉皮士的口吻重说历史。嬉皮调侃有个分水岭，过火了，小而言之是油嘴滑舌，大而言之是亵渎历史人物，除了少数口味重的读者，一般人是不待见的；但如果调皮得好，则是幽默，能给读者带来视觉上的刺激和感官上的享受。龙镇的嬉皮调侃在多数时候，还是比较适当的，比如他嬉皮“管鲍之交”，是鲍叔牙对管仲既“管袍”又“管饱”；调侃齐襄公与文姜的私通，“这哪里是偷情，简直是明火执仗”。可是也有些时候，他的调皮显得有些鄙俗，像他说周朝的政治体制也即分封建国的分封制，“这种分封结构，好比一家总公司在各地开设了数十家具备独立法人资格的分公司”，就是新派“百家讲坛”风格的陈词滥调。

（：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