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把杀猪刀散文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散文）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散文。

生活制造的晴空。

在血液中完成折射。

我却吐出。

一句金玉良言。

发明一个世界。

李运祥。

学校尽管呆的时间不算长，但却是好多有趣故事的开始，也是结束之地。在岁月的长河里，有些生活场景，无论年岁离得多远，想起来就仿佛昨日。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受，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怀旧，尤其是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经历过又有内容且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所以常常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对于小时候，特别是学生时代的记忆，多少会夹杂着些色彩，刻骨铭心里有乐也有痛，但是一想到初中老师吴绍祖，有吴老师陪伴的光阴里，却又是阳光普照。

现在想来，这大概是和吴老师的为人和性格有关吧！

记忆中，吴老师除了学识高深外，他还是一个挺开朗的人，他豁达开明，不喜与人计较，又心地善良，待人宽厚，严以律己，以身作则。所以，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好老师，无不念叨他的好。

上附设初中三班的时候，我们按学校的安排，一周或者是一个月左右，都要参加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劳动，给老师砍柴，就是其中之一。

暮春时节，我和初三班的同学，经常要跟着任课老师班主任吴绍组老师，去龙潭山上砍柴。那天，砍好了柴，又将柴捆好，不觉已是中午。天气越发炎热，虽是在树林里，但因为树木浓郁，林间风小，感觉我们就在一个蒸笼里面，口渴难耐。吴老师就说，去找点水喝喝。

老药（柏顺生，已故，79年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水。因为他与老汤（汤永生，已故）就是龙潭箐人，对龙潭山比我们熟。

我们跟随他，沿着一条逼仄的山路往前爬。一路上，荆棘们特别顽皮，老是来拉扯我们那些发了白补满补钉的衣服裤子，有时你低头躲过了这枝，一抬头，眼前又劈过来一枝。若非眼疾手快，它定会在你脸上留下一道道印记。没过多会，我们就能隐约听到哗哗的水声。这声音使得山林格外幽静，也让我们很振奋。

小路尽头，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棵高大茂盛的树，树脚有一眼泉，清泉溢出来，漫过一块光滑的大石板，到了尽头忽然折断，跌落下去，却流出一条小溪。

想来这就应当是老药说的有水之地。

那条小溪里沉着一些叶子，叶子却没有枯萎的迹象，依然饱满光滑。溪边这棵树有一抱粗，树身从下往上蔓延着青苔，有的还绿着，有的苍白着，透着一股沧桑和悠远的冰凉。抬头仰望，只见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摇落下来，洒下许多金色的光斑，光随风动，像熠熠生辉的金币，你伸手去抓，却跑到你手背上来了，让我们那时的状态突增出些异样的快活。

事实上，我们的到来惊扰了草丛里的居民：碧绿的、灰黑的、褐色的虫们，忽的从草丛里跳出来，吧嗒，吧嗒，吧嗒，它们惊慌失措，四散逃跑，犹如雨点打在树叶上，又如一粒粒子弹出膛。有的跌落在远处某片宽大的叶片上，有的躲到某棵草下边，有的蹦到树枝上，提心吊胆地偷看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同学们争先恐后，早已攀着树枝，抓着杂草下到了小溪边。我也攀着树枝，扯着草，跌跌撞撞来到溪边。站在溪边，我偏着头往上游看，想探寻它的源头，却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视线。水面时而飘来一些草叶、落花。那落花毫无凋零之色，倒在水里又获得了，鲜艳着。那花是大山深处的信使吧，山里该是怎样的烂漫春光呢？我想。我们摘下宽大的绿油油的树叶，折成斗状，舀水喝。这水清凉，甘醇。那股沁凉从口中一直传到胃里，瞬间，疲惫与暑热像被一只手抽去了，顿觉浑身轻松。我轻抚着石板上的泉水，忽然看见吴老师环顾四周，心里想，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迹象？转而又想，在这深山老林里，有老师在，我们还怕什么。总不会遇见什么不祥的东西吧。这样一想，寒意顿消，感觉这附近没有什么妖气了，抬头一看，同学们都喝足了水，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看着吴老师。

我们还捧起溪水，洗了洗自己的小脸，水洗过后的小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现在想起来，我似乎看到了当时那条小溪，或水中的树，树里的水都拧成一股绳，在大山深处，在地里，在树上喊叫，那叫声，就在我低头的时候，有种温柔从我的皮肤表面，进入我有些干燥的体内。

小溪两岸水草丰美幽绿，上面开满了一串串浅紫的花，它们沿着溪岸蜿蜒而去，犹如给小溪滚了两道浅紫色的花边，又可爱。几只素蝶，在这花丛中飞舞，有时你根本分不清那是花还是蝶。树林里，传来鸟的叫声，犹如笛子吹奏出的一串音符，滴溜溜，滴溜溜，像粒粒水珠滴落在我的心上，清凉，安静。偶尔有几只鸟从林中飞出，掠过头顶，又飞向丛林深处。

葱郁的树木遮住我们头顶的天空。有一块蓝天、几片白云好不容易从树缝间挤下来，却一头栽进脚下的小溪水里了。好像有种冲动，忍不住想伸手去捞几朵湿淋淋的白云出来，再拧干水，用它来擦擦充满汗水的小脸。

白云当然是捞不到的，却发现了里面躲着些石蚌。

石蚌（又叫石蛙）这里有石蚌。不知是谁的声音刺破了短暂的宁静。

呼啦我们一大帮男孩子都围拢过去。

在哪？

在哪？

这里，张学明、李建福、张国清、小老、李建寿等几个厉害点的同学，早就弯着腰在水里摸着什么，嘿，还想跑呢。他们的手从水里把石蚌一只只抓了出来，只见在他们的食指与拇指间，石蚌四肢登来登去，徒劳地舞着它们那有力的双腿，亮晶晶鼓出来的双眼仇视着我们。看着我们逮到石蚌，我就想起我们曾玩过的游戏，记得小时候几个小伙伴常常跑到田里或者是小河边，捉上几只癞蛤蟆。手里拿着一根小棍，不停的敲打着蛤蟆的肚子。嘴里不停的念着咒符，那蛤蟆的小肚就气得鼓鼓的…气鼓、气鼓，气到八月十五。气到过年杀猪，气的癞蛤蟆直哭现在想想我们那时的跳皮和淘气甚至是恶作剧。难怪吴老师天天批评我们，不来上学是不是又去打麂子，吴老师的批评一直延迟到现在，我们想起来，还会用打麂子去开涮他们。

我也学他们那样偿试着去抓石蚌，弄得一头一脸的泥水才逮到一只，它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像把大钳子夹着让我动荡不得。这一握就握了我这么多年，让我始终记着那段与吴老师一起去砍柴和与同学们找水并抓石蛙的经历。

后来，我们扛着柴顺着龙潭箐回到了学校。这里还有一个事让我今天想起来都会自己悄悄地笑。砍柴不怎么累，但挑柴或者是扛柴会更累一些，特别是爬坡上坎时更累，加上这人一使劲，往往沉不住气，就会放屁，处在下方跟着前面的人，经常得吃前面人的屁。小时候，我有个怪癖，谈不上喜欢，但却能从某人的屁中闻出那人今天吃的什么菜。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我的本领，而是每个人都轻而易举就能掌握的才能。当然，我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比如明明知道某人放屁，却装做不知道，或者是闭着眼睛，要不干脆蒙上双眼，也能能分清吃的什么菜，比如韮菜，大蒜，红苕等。后来，小云生问我，你为啥会知道这些？”我笑而不语。他就用几根棒棒糖来诱惑，我这贪口福的馋猫经受不住，只得告诉他，人人都会放屁，但男人女人不一样，有的男人大都放响屁，坐着，弯着腰，或者是走路都会放得噗噗”响，女会放屁，只是放的悄悄屁。说来你也许不信，初中两年，我们没少吃前面两个女同学的屁，从屁的味道我们就知道，是左边还是右边女同学放的屁，那味里有着农村和单位的不同味道，传递着不同的信号。那屁无论长短，不必去辨左右，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她们中的谁吃得太多太快，使肠胃菌群紊乱（对，一定是这样）。云雾缭绕肯定在高压下，忍无可忍、难忍，才会。但放后肯定是舒服了。最有意义的是那屁至今还回味其缺乏肉质的鲜嫩、汤汁的香辣。且那味道穿越45年的时间，又来到面前。

再后来，我们又沿着龙潭箐的小溪走，想看看它到底要流向哪里。秋后的山显得几分颓废和萧然，树叶纷纷，随风而起。像是一切密语之咒。水流变得越来越小也很平静，似乎听不到任何喧哗。事实上，水线已经低到看不见了，消失在荒草丛中，密林深处…我们终究是跟不上它的步伐了，就像我们永远也跟不上时间的脚步那样。难怪吴老师经常同我们说，时间如流水呢。他的话使我翻然醒悟…吴老师这人脑子好使，表面上看他手头没有别的，经常把自己当成一根棒木，用他这根木棍来揍我们，特别是狠狠地揍了我。就像用时间这根鞭子揍了我…此时，仿佛有一股感情的潮水涌进了我的心房，缓缓地暖暖的在我胸中流淌…是呀，时间能够终极改变我的一切，但是，在短时间内，这种改变还不太明显。像沙子一样流逝的时间，悄无声息，而且缓慢而不动声色。直到河里的水流尽，而沙子停在岸边。沙子与水的流动形象地突出了时间的流动属性。一切能够流动的事物，都是时间的化身。沙子和沙子，沙子和水，水与水，互相碰撞，拥挤，在一个狭小的孔隙里急先恐后地逃逸。这本身并无明显的意义，沙子还是沙子，水还是水。可是，有些变化是不可逆的，像我们的生命，这种流程何其漫长而井然有序，让我们体验从生到死的过程，可以缩短为一天，就显得多么残酷无情。人体的变化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的变化也就如此。

这又让我想起了吴老师有好几次在课堂上念一个同学的作文，让我记住了那个同学作文里对时间的比喻和记录：

时间就像把杀猪刀。

当时吴老师是用来说明这个比喻不恰当，可如今我细细想想，这个同学还真的特别的聪明。

也许除了吴老师，没哪个同学会知道，那个写出这个句子和比喻的人正是在下。

所以，那时，我们在学校里，在吴老师的带领下，在天地间，艰难和吃力地铺开一张张纸，男女学生轻捻刀与笔，在学习中一遍一遍地临摹所需要的一切，一滴楷体的汗水，与两三抹草体的清水，从时间和生命中写出歪歪扭扭的自己。

时隔四十多年，每当我想起这些经历，就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老师那时慈祥的面容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老师的尊尊教导仿佛就在耳边回响。这缕记忆我会永远的珍藏。四十年后，从前跟着吴老师上山砍柴的鼻涕虫们渐渐长大了，离开了，今天，我又回到学校，那种荒凉破败，也挡不住我美妙的回忆，但我的眼眶还是，泪水差点就落下来了。因为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走了。

走的已走了，我们还要继续好好珍惜。今天把这个秘密公诸与众，因为除了我，没人知道，我还有个秘密，那就是我对时间的理解和那个比喻，正是在那次砍柴中受到启发并收获的。也许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我们砍的是柴，但我却想到用柴来烧水，用刀来杀年猪，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们就可以吃肉了，新的一年当然也就到了。

你说对不对？时间就是把杀猪刀，这刀虽然带着寒光，血淋淋的。有些残酷。但这刀下，是鬼是人，一目了然，就在真假之间，刀口就是那条分割线，一刀下去，刀刀见血。

那年我的青春。

被刀砍走。

有种伤筋动骨的痛。

我的理想。

在化念被自己砍了几刀。

一直砍到文革的尽头。

我的灵魂也被砍得七零八落。

剩下我的躯壳。

在后边追赶。

像被砍掉的树。

怎么也，接不上。

地上掉着片片木渣。

那是。

碎裂在地的灵魂。

2017/06/14日记。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杀猪刀

岁月是把杀猪刀,网络流行语,形象地将岁月或者时间比喻为一把杀猪刀,在容颜上刻下道道皱纹,令人唏嘘。杨浩龙，著名华语歌手，2013年11月，发行个人作词作曲演唱专辑《杀猪刀》。

散文

“散文”的概念最早出自中国的佛教徒之口，而“散文”一词大概出现在太平兴国（976年十二月—984年十一月）时期。《辞海》认为：中国六朝以来，为区别于韵文和骈文，把凡不押韵、不重排偶的散体文章，包括经传史书在内，概称‘散文’。后又泛指诗歌以外的所有文学体裁。随着时间发展，散文的概念由广义向狭义转变，并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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